一江春水,與一位千古詞帝響徹千年,澎湃洶湧了整部歷史的河流。
如果說一條蜀道屬於李白,一座樓宇屬於崔顥,一葉扁舟屬於杜甫。那麼,一杯濁酒應該是屬於你的。

想像一位淪為階下囚的帝王,曾怎樣掩涕歎息;想像一江春水是怎樣承載厚重的軀體,想像一杯濁酒是怎樣裝滿憂愁……鬱鬱蔥蔥的梧桐樹上,知了高聲歌唱,一葉知了一葉喜。你何不放下憂愁,置下悲傷,歌一曲《後庭花》,品一口杜康,眺萬傾碧波,賞中秋之月,心隨酒去?你何不拋下故國之思,追求“樂不思蜀”?你何不忘記“四十年來家國,三千里地山河”的南唐故土,樂悠悠的生活在滿院梧桐,,過著有酒有“樂”的生活?
一個亡國之君生活在一個昏迷的世界,一顆思國的心落在消愁的壺觴裡,一雙軟禁的眼面對的是舊情故景。
你無法忘記憂愁,哪怕是片刻的笑與舒心。你思你故都,你戀你故土。你何不忘記昔日的雕欄玉砌,忘記昔日的醉酒朱顏。“問君能有幾多愁?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”天下至清至柔者,莫過於水。水法酒,酒法憂。於是,你酌酒一杯,在那“簾外雨潺潺,春意闌珊”的夜裡詮釋著“夢裡不知身是客,一晌貪歡”。
一個忠於自己忠於自己感受,忠於自己內心世界的人死了,一杯最淒苦的酒抛灑在人間。

瞬間的美是華麗的,是一種珍貴的,極致的美。無論是百年等待只為二月花開的普雅,還是辛勤勞作直至死亡的春蠶;無論是只為絢爛一時的夜間煙花,還是夢裡含苞待放的曇花都釋放了生命的激情。
或許是上天有意或無意將美的東西毀滅給人看,而當這種以生命為代價,就彌足珍貴了。
一杯酌酒一杯情,一江春水一江憂。
你走了,在江水深深的歎息中走了……
酒兮,憂兮。酒兮,愁兮。恍惚中似見一個君主登臨樓閣,引壺觴以自酌,望著皎皎白月,望著層層梧桐,望著濤濤江水……
